1、同记商场 总经理室 内 日
武百祥领陈远孚等三个人,来到了自己和赵禅唐的办公室。(赵不在)
武百祥:“这儿安全,你们就在我这儿整吧,把门反锁上,谁敲门也别开。”
武百祥说罢,走出门去。三个人长舒了一口气。
武百祥离去后,三个人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他们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眼眶里的泪水,不使其流下来。三个人长时间的凝望着,谁也说不出一句话。
2、同记商场 外 日
在同记商场门旁的大玻璃窗前,陈远孚等三个人在进行“抗日援马”的宣传。四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。于浣非和白涛在向民众散发传单。
陈远孚站在一张方桌上,手里拿着一张油印的宣传单,高声地念道:“《告全市同胞书》民众们,同胞们,有良心、知国耻的中国老百姓们,倭寇的铁蹄已经踏进了我们的国门。他们掠我财富,毁我宗庙,奸我妻女,涂炭我无辜的生灵……”
陈远孚越说越激昂,民众越聚越多,于浣非和白涛手中的传单发了一批又一批,后来,有的群众从白涛手中接过一把传单,帮着散发起来。
陈远孚在慷慨激昂地演讲……
人群中不时地响起激烈的口号……
:“把倭寇从东北赶出去!”
:“支援马占山,打倒日本狗强盗!”
:“一切爱国同胞联合进来!”
…………
群众一边听演讲,一边争相地要传单。
站在人群外侧的武百祥,嘴角上流露出深沉的赞许,眸子里却又蕴含着几分替年轻人担心的神色。
3、东省省长办公室 内 日
东省省长张景惠把警察厅厅长高其栋约到办公室里。
张景惠狂暴的敲击着桌子,桌上的传单被震落到地上。他发疯般的怒吼道:“这个该死的武百祥,净给我上眼药!日本人是那么好惹的吗!马上把他给我抓起来!”
高其栋:“省长,武百祥是社会名流,深受世人敬重。黑龙江省又刚刚‘独立’不久,还是以收民心为要。再说,虽然传单落款是同记商场、大罗新,但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同记商场、大罗新的人干的。这掉脑袋的事儿,谁敢落自己的真名实姓啊!再退一步说,既或是同记商场、大罗新的人干的,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受武百祥主使的呀。因此武百祥还是不动为好。”
张景惠:“嗯,这次就听你的,先饶过他一次。你们警察厅要在三天之内把发出的传单全部都给我收回来。”
高其栋:“省长,他们发往《国际协报》、准备随报纸送到订户的那3000份,都被我们扣下了,可是,在同记商场门前和在大街上发出去的那5000多份,我们上哪儿收去呀?”
张景惠:“混蛋!上哪儿收去——你问我呢?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,我要你的脑袋!听见没有?”
高其栋:“是,省长。”说罢,转身要走。
张景惠:“回来!还有,马上派人把同记商场、大罗新的抵制日货的标语统统给我撕下来!”
高其栋:“是,省长。请问,还有什么吩咐?”
张景惠:“如果谁敢阻拦或继续张贴这类标语,立刻给我抓起来!”
高其栋:“是,省长。”
张景惠:“还有那个武百祥,也要警告警告他,让他把手下那帮雇员们管教得规矩点儿,以后再发生这类事情,可别怪我对他不客气!”
高其栋:“是,省长。”
4、同记工厂 外 夜
十余名日宪兵在狠命地敲打同记工厂楼侧的大铁门。
更夫和值班人员开门询问,被日宪兵三拳两脚地打倒在地。
日宪兵径直地向同记工厂后院的职工独身宿舍奔去。
5、同记独身宿舍 外 夜
日宪兵分作三伙,分别闯入三间宿舍。
6、同记某独身宿舍 内 夜
日宪兵“哐”的一脚踹开房门,四个店员惊恐万状。
宪兵小队长佐藤一挥手,几个日本宪兵开始了搜查。
佐藤走到A店员跟前问:“你们的是同记商场的店员?”
A店员连连点头:“是,是,我们是同记商场的店员。”
佐藤:“《告全市同胞书》是你的写的?”
A店员惊恐万状的说:“啊,不不不不……不是我写的。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。”
佐藤左右开弓,打了A店员两个耳光。
佐藤又走到B店员跟前问:“《告全市同胞书》是你的写的?”
B店员:“我,我,我哪有那两下子啊!”
佐藤又打了B店员两个嘴巴。
佐藤又揪住C店员的胳臂:“传单是你的写的?”
C店员:“太君,我没文化,根本就不会写字。”
佐藤:“八格!(说罢又是两个嘴巴)那么是你的散发的?”
C店员:“我一直闹肚子,好几天没上班了,哪能去发传单哪!”
佐藤走到D店员对面,用手一指C店员问:“他的撒谎?”
D店员:“不,太君,他真的拉肚子,已经拉了好几天了……”
佐藤点了点头,突然揪住了D店员的衣襟说:“唔,那么说传单是你写的了?”
D店员:“太君,我哪能干那事儿呢!我最打怵写东西的,这不……(说着,从地上拾起被日宪兵散落在地上的几封信函,举到佐藤的面前说),我爹从关里给我来了好几封信,我一直都没回信!”
佐藤:“八格!你的狡猾狡猾的。”随之又是两个大耳光。
几个在另屋搜查完的宪兵,来到这屋,用日语报告佐藤说:“报告,什么也没搜到。”
佐藤又用刺刀似的目光在四个店员的脸上划了一遍,然后手一挥,率几个宪兵走开了。
7、同记商场 总经理室 内 日
武百祥爱抚地拍着三个人的肩头说:“远孚、白涛、浣非,你们是好青年,好店员,有良知,有血性。我武百祥喜欢你们,敬佩你们。正是基于这一点,我劝你们,暂时离开哈尔滨吧!”
三个人即刻露出惊讶的神色,他们困惑的看着武百祥……
武百祥:“好汉不吃眼前亏,这两天风声太紧,你们万一让日本人查出来,可是有生命之忧哇……”
陈远孚:“总经理,我们不怕他们,查出来我们就跟他们拼。顶多就是一死呗!”
白涛:“我们的政府也太窝囊废了!日本人到我们中国国土上来横行霸道!张景惠个王八蛋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,还算什么省长!”
于浣非:“我看咱们还是走吧,我倒不是怕死,只是弄不好恐怕要连累咱们老板……”
武百祥:“浣非呀,你这话就不对了,我武百祥劝你们走可不是怕受连累,我是怕你们万一有个闪失,我武百祥到时候救不了你们哪。”
武百祥说到这里,眼眶竟湿润了。
陈远孚:“好,武总经理,我听您的,我走。这回我要投奔抗日的队伍去,真枪实弹地跟日本人干。”
白涛:“远孚哥,我跟你一块走,你到那儿,我到那儿。”
于浣非:“我也跟远孚哥走……”
白涛把脸转向武百祥,眼泪汪汪的说:“可是我真舍不得同记呀,更舍不得武总经理——您哪……”
于浣非:“是啊,武总经理,等我们打败了日本鬼子,再回到同记来,你老还要我们不?”
武百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:“要,要,当然要。你们是中国的好儿郎,你们是你们爹妈的好儿子,你们是同记的好后生。我不要你们这样的、要什么样的啊!啊?”
武百祥说到这里,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来,塞进陈远孚的手里说:“来,这点钱你们拿着,留着路上好用。”
陈远孚:“不,总经理,我们知道你老也不宽裕,我们不能花您的钱……”
武百祥:“我的两个孩子都不在我身边,我早把你们都看成我的孩子了,就算你们自己的爹妈送给你们一点钱,你们能不要么?”
陈远孚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武百祥的一双手,白涛与于浣非也把自己的一双手摞在了武百祥他们两个人的手上。
一老三少四个人神情凝重的互相看视着,每个人的眼眶里都滚动着晶莹的泪花。
8、同记工厂 外 日
一辆卡车驶入同记工厂的院内。车上跳下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。
悬挂在一幢大楼高处的醒目的“劳工神圣”四个大字的匾额,严重的刺激了佐藤的神经。
佐藤眼睛一瞪,嘴里叽哩哇啦的骂了一阵之后,率众日宪兵径直地向悬挂着“劳工神圣”
大匾的大楼处扑去。
附近的几个工人见状连忙闪开。
佐藤走到楼前,用手指着“劳工神圣“四个大字匾额,对众宪兵说:“把它给我砸了!”
佐藤一转身,又发现了在这幢楼的拐弯处的门旁,悬挂着一块“同记工厂职工青年会”的竖匾,他凶声凶气的说:“这个的,也砸掉!”
立刻有两个宪兵冲上前去,把青年会的牌匾摘下,而后朝着门前的台阶上狠命的一摔,
该匾立刻折作两端。接着又上来几个宪兵,又用刺刀扎,又用脚踹,直到直到把那块匾捣烂,方才罢休。
那几个奉命砸“劳工神圣”大匾的宪兵,正在昂着头望匾兴叹。他们感到天狗吃日,无从下口。
佐藤看了看迟迟未动的几个宪兵,发怒道:“废物!纯粹是废物!不会用梯子吗!”
几个宪兵分头走开,四下寻找起梯子来。
片刻,两个宪兵从旁处搬来了一架梯子,搭在墙上。一个宪兵踏着梯子登了上去。奈何梯子太短,人手够不着匾的上端,因而无法摘下。这个宪兵只好把着巨匾的下沿,用力撼动,可是尽管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无论如何也撼不下来。
佐藤望着梯上的宪兵连连说:“废物!废物……”
梯上的宪兵急得浑身是汗,扶梯的人亦替梯上人着急。
一个扶梯人出招说:“你往上端哪……”
梯上宪兵接受了梯下宪兵的意见,他用力将巨匾向上抬起,这下生效了,匾上的两个挂环竟同时脱钩,巨匾突然倒扣下来,刚好砸在了梯上宪兵的身上。
该宪兵“啊呀”一声惨叫,被巨匾砸下了梯子。
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工人们高兴的欢声地叫了起来。
几个日宪兵看了看远处的工人,气得满眼冒火,用枪托狠命地朝着巨匾砸去。
一个宪兵感到尤不解渴,竟解开了裤扣,掏出了裆中物,朝着匾上撒开了尿。
几个宪兵开怀大笑。
站在远处的工人们怒不可遏。几个老年工人几次想冲过来,被与他们站在一起的厂长赵胜轩给强行的阻拦住了。
佐藤拎着刀,带着几名宪兵,向工人们走来。
赵胜轩两手一分,把工人们护在了身后,自己站到了前面。
佐藤将刀拄在地上问:“你的什么的干活?”
赵胜轩:“同记工厂厂长——赵胜轩。”
佐藤:“你的工厂里有赤色分子!”
赵胜轩:“没有!只有工人。”
佐藤回身一指身后被捣毁的匾额:“‘劳工神圣’是什么意思?”
赵胜轩:“干活的工人是崇高的,神圣的。”
佐藤狂笑不止:“工人……神圣?(复又狂笑,瞬即又板起脸来)只有大日本帝国的天皇陛下才是神圣的……”
赵胜轩轻声的自语道:“纯粹是放你娘的狗屁!”
身后的几个工人忍不住地“扑哧”一声笑出声来……
佐藤察觉出赵胜轩说不出好话,瞪圆了眼睛问道:“你刚才说的什么话?”
赵胜轩:“我说的是该谁神圣谁就神圣,这玩意儿用不着争……”
佐藤品了品这话的滋味,虽不对味,但也找不出大毛病,便咽了口口水,接着问:“青年会的什么的干活?”
赵胜轩:“青年会是青年聚在一起喝茶水的地方……”
佐藤遭戏谑,气急败坏地吼道:“胡说!青年会的必需马上的解散!不然的话……我要把你这个工厂全部的烧掉。”
赵胜轩同众工人的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……
9、同记商场 总经理室 内 日
武百祥等四巨头正在开会,佐藤同几个日宪兵闯进了武百祥的办公室。
武百祥等四人十分恼怒。
武百祥: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佐藤:“我们履行公务,需要你来配合。”
武百祥:“我们在开会,没功夫伺候你们。”
佐藤向几个宪兵一使眼色,几头野兽立刻奔到桌前,把桌上的帐簿、记录本、有关资料和相关文具,用手臂一划拉,东西全部落在了地上。而后又上去几双兽蹄,恣意地在上面践踏了一番。
佐藤阴冷的一笑:“这回有工夫了吧?”
武百祥顿时气得涨红了脸,刚要发作,赵禅唐用犀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,压低了声音说:“好汉不吃眼前亏。”
武百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,忍下了。
赵禅唐以平和的口气对佐藤说:“有什么事儿,你说吧。”
佐藤:“武先生,你听好了——你必须马上安排你的职员、店员和工厂里的工人,每个人的写两份履历,一份钢笔的,一份毛笔的。记住!我要全部的员工,一个都不许少!”
武百祥:“你要这个干什么?”
佐藤:“这个,你的不要问,这是日本关东军的命令,你的不得违抗!”
佐藤说罢,用力的按了一下腰间的刀柄,其他几个宪兵则把狼一样的目光射向了在座的武、赵、徐、李等四人。
10、日本宪兵队 某部 内 日
桌上放着两摞履历表,一名日本笔记痕检员一边翻看着履历表,一边审视着摆放在履历表旁的《告全市同胞书》上的文字。
屋里还有佐藤和另外几个宪兵。佐藤烦躁不安的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。
佐藤走至痕检员的跟前焦急地问:“还没查出来?”
痕检员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
佐藤:“没有的不可以。上边的没法交待。”
痕检员:“可是笔迹对不上啊!”
佐藤逼视着痕检员的眼睛:“那也要找出一两个人来顶上……嗯,你的明白?”
四目对视了一下。
痕检员:“啊,我明白了。”
佐藤向众宪兵一招手,几个宪兵走出门去,随即他也转身走出屋去。
痕检员埋下头去,苦苦的思索起来。他翻动着身旁的履历表,思来想去,不知该拿那一个人合适。
痕检员打了一个哈欠,突然看到窗台上的一张报纸,被窗外的风吹落下来,飘飘悠悠地落进了地上的一个潮湿的水渍圈内。他瞅着瞅着,突然来了灵感。
痕检员拿起一迭履历表,走到水渍跟前站定,将手中的履历表向屋顶抛去,履历表飘飘
洒洒地散落下来,纷纷都落在了水渍圈外。
痕检员摇了摇头,又拿起一摞履历表,再度地向上一掷,履历表又纷纷飘出圈外。
痕检员作了个无奈的表情,然后又将最后一迭履历表向屋顶掷去,履历表又飘飘悠悠落了下来,其中一份落在圈内,另一份落在了一半圈里一半圈外的位置。
痕检员发出了一阵无可奈何的狂笑,对着地上的履历表(用日语)说:“对不起了,委屈你们二位了。”
痕检员说着,俯身捡起了这两份履历表。
痕检员看着履历表上的姓名和照片。
特写:“张德臣”和“李品一”两张履历表上的姓名及照片。
11、日本宪兵队 刑讯室 内 夜
地下刑讯室,空旷阴森,灯光昏暗,充满了恐怖气氛。
张德臣被吊挂在行刑架上。佐藤坐在一张小桌旁。两名满脸杀气的打手交替的对同记商场的店员张德臣挥鞭。张德臣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叫声。他身上的白衬衫,早已被一条条的殷红的血迹给浸透了。
佐藤一摆手,止住了打手,逼视着张德臣问:“张德臣,你交不交待?”
张德臣委屈的哭喊着说:“不是我!不是我!真的不是我呀……”
佐藤猛地一挥手:“打!给我狠狠的打!”
打手的皮鞭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抽打在张德臣的身上,汨汨的鲜血沿着鞭痕不住地流淌下来……
张德臣接连不断的发出凄惨的喊叫声。
佐藤一摆手,再度止住了打手,朝着张德臣问:“张德臣,传单是不是你写的?”
张德臣:“不是……不是……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佐藤:“唔,我让你嘴硬!(向打手一努嘴)给他咸盐的伺候!”
两打手分别向盛放咸盐的盆里抓了一把盐,用力地向张德臣的伤痕累累的前胸后背抹去。张德臣一声惨叫,昏厥过去。
佐藤:“拉下去,把李品一带上来。”
张德臣被拖了下去。
李品一被拉上堂来。
佐藤:“小伙子,你的同伙已经招认了,不过他是在挨了一顿皮鞭之后招认的。你呢,是想吃顿皮鞭呢?还是想喝点辣椒水?还是想尝尝老虎凳啊?啊?”
惊惶失措的李品一凄厉地喊叫:“不,不,我都不要,我都不要……我,我没写传单啊……”
佐藤:“不知好歹!给我倒吊起来!”
李品一:“哎呀,哎呀……不是我呀!不是我呀……饶了我吧……”
二打手不由分说,把李品一外衣扒掉,倒着吊在了行刑架上。
李品一不停地哭喊着,吼叫着。
佐藤:“加热!”
一个打手端来一盆炭火,放在李品一的头下。
火苗燎烤着李品一的头脸,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,片刻,李品一的头发便被燎光。连烤带吓,他叫得愈加凄惨了。
另一打手又把烙铁投入了火盆里。
佐藤:“说,传单是不是你写的?”
李品一:“不,不是……我从没写过传单……”
另一打手从火盆里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,向惨叫着的李品一的胸前逼去。
李品一惊骇得叫不成声地:“是我,是我……是我写的……”
佐藤仰面发出了得意的狂笑。
12、日宪兵队 队长办公室 内 日
佐藤:“报告队长,写传单的两个人已经抓到。”
日宪兵队长疑惑的张大了眼睛问:“是谁?”
佐藤:“张德臣和李品一。”
日宪兵队长:“上前三步走!”
佐藤雄赳赳的向前走了三步。
日宪兵队长厉声的:“你再说一遍,写《告全市同胞书》的人是谁?”
佐藤:“是同记商场的两个店员,一个叫张德臣,一个叫李品一。”
日宪兵队长下牙咬紧了上唇,目光逼视着佐藤:“混蛋!”随即左右开弓,“啪”“啪”的打了佐藤两记耳光。
佐藤被打得莫名其妙,两眼不停的眨动着,等待下文。却见队长走到身后通往套间的门旁,在门上轻轻地敲扣了两下。
这时,隔壁的门开了,日痕检人员从里间走了出来。
日痕检人员无奈地乞求地瞅了一眼佐藤,然后无声地低下了头。
宪兵队长把无情的目光逼向了佐藤。
佐藤的脸色顿时由红变白,军人的威风也扫尽了……
日宪兵队长:“佐藤,你身为大日本帝国的警官,竟然欺上瞒下,冒功请赏,放走真正的案犯……”
佐藤:“队长,案犯不是我放走的……”
日宪兵队长:“住口!是你办事不力,隐瞒真情,贻误时机,而使同记商场、大罗新的几个真正的‘抗日援马’危险分子——陈远孚、白涛和于浣非得以逃脱……”
佐藤听得目瞪口呆,顿时汗如雨下,张口结舌,浑身哆嗦起来。
日宪兵队长:“还不快给我滚开!站在我跟前干什么?”
上来两个宪兵,把佐藤带了下去。
日宪兵队长侧目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痕检员:“你也给我滚开吧!”
痕检员张皇的走出屋门。
日宪兵队长向一直站在身边的山田说:“山田君,佐藤的职位由你接替,即刻到任。”
山田:“队长,佐腾抓来的那两个假犯人如何处置?”
宪兵队长眨了眨眼睛,走到窗前,看着窗台上的鱼缸里的金鱼,若有所思。他思忖了片刻,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两下缸壁,然后从窗台上的花盆中捡了两颗石子,示给山田看了看,随即将两颗石子一颗一颗的扔进了鱼缸中,尔后抬起头来,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山田问:“明白?”
山田的眼珠机敏的转了转,笑着点了点头说:“明白。”
13、日看守所 内 夜
看守所的房门被打开。日本宪兵小队长山田和几个日本宪兵站在门外。
山田微笑着向张、李二人鞠躬道:“张先生、李先生,实在对不起,委屈你们了,经调查,确认传单不是你们写的,现在就放你们回去……请吧。”
张德臣、李品一半信半疑,惊恐不安,踌躇着不肯挪步。
山田的头一甩,几个宪兵走进屋里,把张、李二人拉出门外,并绑上绳索。
张德臣:“既然是放我们走,为什么还绑我们?”
山田狡猾地一笑:“为了你们的安全。”
张、李二人觉得不对,正要分辩,几个宪兵又把毛巾塞进了两个人的嘴里。
14、看守所 外 夜
张、李二人被推推搡搡地塞进了早已后在大门外的一辆囚车里。
接着,囚车发动,开跑。
15、松花江东江桥面上 外 夜
囚车飞也似的行驶,行至桥中间时,嘎然停下。
几个宪兵把张、李二人从车中拖出,不由分说地把二人装入事先已备好的两条麻袋里, 又向麻袋里分别塞进了两块石头。
在山田的指挥下,四个日本宪兵,分别抬着两个装着活人的麻袋,向江中抛去。
随着“扑嗵”“扑通”的两声响,水中溅起了两个长条形的水花……
16、东省省长办公室 内 日
武百祥一进屋,省长张景惠便撇开了正在向他汇报工作的警察厅长高其栋,站起来,迎向武百祥,笑容可掬的说:“听说武先生一向避讳官府,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?”
武百祥:“请省长大人替国民伸张正义,与日本人交涉,交出我同记商场的两名无辜被抓的店员。”
张景惠:“武先生,你身为哈尔滨乃至全东北赫赫有名的同记商场的大老板,应该深明事理,以你的声望和影响,当作与日亲善友好的模范,而不应煽惑人心,怂恿手下店员,挑起与日本朋友不睦的事端……”
武百祥:“张省长,是我的人半夜三更被日本人抓走,至今下落不明,生死未卜,怎能反说是我挑起事端呢?”
张景惠:“你包庇纵容手下雇员写抗日标语,散发抗日传单,给我带来多少麻烦!我念你是社会名流,不与你计较。可你惹恼了日本人,他们抓了你的人,这也是你们咎由自取。这类事你有能耐找日本人说去呀,本政府不管!又不是我抓了你的人。”
武百祥怒不可遏,忿然的:“你,你……你堂堂的一省之长,竟能说出这种没尊严的话来,你,你,你,你,你,你……你配当这个省长吗?你配作一个中国人吗?”
张景惠大怒:“你混蛋!大胆的狂徒!(大声吼道)来人!”
这时从屋外闻声冲进来几个警察。
张景惠:“把武百祥抓起来!
几个警察欲押武。一旁的公安厅长高其栋赶紧上前,欲替武百祥说情。
张景惠以手势制止住高:“不必多言!”
高其栋只好闭上了嘴。
警察把武押出。
张景惠:“我就不信,没有他武老呔,哈尔滨的商业就会垮了不成!哼!”
高其栋:“唉,省长,他一个商人,不懂政治。您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!更何况他又是个世人皆知的大名人。”
张景惠:“我就偏要刹刹这帮名人的威风!他们也太不把我这个省长当回事儿了!”
17、同记商场 某营业部柜台 内 日
警察厅长高其栋匆匆忙忙地四处张望着寻找李明远。
李明远正在与营业员一起售货,他一抬头,发现了高其栋。
李明远:“高厅长,你是不是在找我呀?”
高其栋:“不找你找谁!我的嗓子都急冒烟儿了,你还有心在这儿卖货!”
李明远:“怎么了?”
高其栋拉住李明远便走:“快走,找个地方说话……”
李明远一边跟着高其栋走一边说:“到贵宾室吧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
18、同记商场 贵宾室 内 日
高其栋:“武百祥被张省长抓起来了……”
李明远:“什么?真的吗?”
高其栋:“我哪有闲心跟你开这种玩笑!”
李明远:“因为啥呀?”
高其栋:“他去找张省长,你们不知道哇?”
李明远:“他去找了张省长?就为了那两个店员被抓的事儿?”
高其栋:“是啊,他找张省长要人去了,你想啊,张省长能听他的吗,就损了他两句。哪成想武百祥不吃那套,反过头来把张省长给骂了……”
李明远:“唉,真是!武百大办事一向慎重,今天怎么这么不冷静?”
高其栋:“其实张省长平素是很敬重武百祥的,但武百祥这次说话是太重了些。你想一个堂堂的省长怎么受得了这个……再加上他邀马占山来哈尔滨,让马占山放弃抗日,结果碰了一鼻子灰,他这气儿正没处撒呢,一下子就都撒在武百祥身上了。”
李明远:“眼下之计,我必须马上去见张景惠。”
高其栋:“这就要看你的三寸不烂不舌了,我是无能为力呀。”
李明远紧紧握住高其栋的手说:“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其栋兄的。”
高其栋:“兄弟之间不言谢。”
李明远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,递给高其栋说:“这块瑞士怀表,算是我对高兄的一点心意了。”
高其栋欣喜的接过了怀表,眉开眼笑的看着表说:“何必这么客气……”
19、张省长官邸 内 日
张景惠临窗而立倒背着手,满脸怒气,目视窗外。
李明远立于桌前据理陈说。
张景惠:“明远哪,我看你这个闲事还是不要管了。我堂堂的一省之长,终日为国事忧心,深受国民爱戴,就连日本关东军高级参谋坂垣四郎都得敬我三分,他武百祥一个小小的商人就胆敢对我如此放肆,你说我不该收拾他吗!”
李明远:“张省长,这就是您的不是了……”
张景惠:“怎么,是我的不是?”
李明远:“您想啊,您是一个堂堂的东省的大省长,眼界宽,见识广,度量大;武百祥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生意人,纵然有了点儿名气,还不是多亏了您的抬举!”
张景惠:“是啊,是啊……不错,要不是我亲自主持召开那次‘金融维持会议’救了你们同记,他武百祥早就到大街上要饭去了!”
李明远:“是嘛,对此,武百祥他始终念念不忘,逢人便讲您的功德,这样一传十,十传百,由于武百祥的现身说法,您赢得了多少人的景仰啊!”
张景惠:“嗯,从这点看,他武百祥还是有点儿良心的。可是他居然敢当堂辱骂我,当时屋里还有外人……”
李明远:“他骂您当然是他的不对,可您想一想,他的雇员叫日本人抓走了,成天孩子哭、老婆叫地向他要人,他又是一个象您一样爱民如子的致诚君子,你说他能不着急吗?”
张景惠:“哼!又不是我抓了他的人,他有能耐找日本人要去呀……”
李明远:“您这话说得又不对了。你是地方最高行政长官哪,也就是东省这块地方的万民的父母哇,再说地方百姓都知道您最能为民伸张正义,他找您正说明武百祥本人以及成千上万的百姓对您的崇敬和信任哪……”
张景惠:“哦……哦……可也是,可也是……”
李明远:“张省长,假如您是武百祥,你身边的人无端地被日本人抓走了,象您这样一位大慈大悲菩萨心肠的人,您会怎么做?”
张景惠:“我……我也会大闹省长的公堂!”
李明远哈哈的笑着说:“张省长果真义气!果然义气!您不正是因为有如此高尚的品格,才赢得了万民拥戴的吗!所以,武百祥是出于义气,出于对手下人的爱护,出于对您的敬重而冒死进谏,这正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。您的臣民有这样的真豪杰,您应当感到高兴才是啊!”
张景惠:“你是说……我应该放了他?”
李明远:“对!放了他,立即释放武百祥。现在人人都知道武百祥不理智冲撞了您,按理说,您怎么处置他都不过分。可是您恰恰看在武百祥这个人的社会声望、影响,以及对工商界的贡献的份上,原谅了他,岂不更衬托出您的品格的高尚么?您说是不是?”
张景惠皱着眉头一边度步一边思忖……
见张省长迟迟不表态,李明远眸子一转,进一步逢迎说:“张首长,您学识渊博,当不会不知道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的故事吧?”
张景惠:“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是啊,人家都说我的聪明劲儿象孔明,今天,在仁义方面我也做一回孔明吧,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
李明远目视着张景惠,露出了轻松的微笑。
20、同记工厂 同仁医院 内 日
武百祥卧于病塌上。
百花、禅唐、信之、明远等坐于一旁。院长柏茂秋立于百祥的面前。
百花在不停的抹泪,禅唐在一旁抚慰之。
柏茂秋:“怎么样?武百大,住这儿还行吗?”
武百祥:“住在我们同记自家的医院,是再舒服不过了。自打这个医院成立后,我还一直没享用过呢。”
柏茂秋笑着说:“这种地方,您还是少来为好。”
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。
徐信之:“柏院长,武百大没啥事儿吧?”
柏茂秋:“不要紧,总经理得的是轻度营养性水肿,主要是由于营养不良、饮食不周,再加上生气,造成的慢性消耗所致,不是很重,仅仅是腹部和下肢有一点水肿。调养一段时间,进点补品,很快就会好的。”
赵禅唐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
李明远:“柏院长,您可是北京协和医院的名医啊,可得拿出点儿名医的水平来呀。”
徐信之:“我说茂秋哇,同记这一大摊子事儿,可都等着他呢。”
柏茂秋:“我到同记是总经理请来的,挣的是比总经理还高的薪水,我该怎么做,这还用你们说吗!”
武百祥:“茂秋啊,最近病号多吗?”
柏茂秋:“多什么呀?你手下的人吃得好,穿得好,住得也好,他们也不得病啊。一天也看不上十个八个病人……”
武百祥:“这就好!这就好!”
柏茂秋:“好什么呀,我们这几个大夫都快失业了。”
众人笑。
武百祥:“茂秋,莫怕,我们同记要是到了一个患者都没有的时候,我就把我这个总经理的位子让给你。”
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。
柏茂秋一边与众人一同笑,一边说:“这我可干不了!”
21、哈尔滨 某街道 外 日
字幕:1932年8月
天空阴云密布,雷声大作,闪电不息,骤雨连天。
街上绝少行人,店铺冷冷清清,小树被大雨砸弯了腰,大树被雨水压得抬不起头。整个大街变成一条河流。
个别忙着赶路的行人,手里提着早已让暴雨打得散了架子的雨伞,在没膝的水中徜徉。
一辆马车连人带马陷在泥水中,一动不动地接受洗礼。
远近的几辆汽车象抛了锚的船一样,纹丝儿不动地停在水泊里。
22、哈尔滨 某市区 外 夜
电闪雷鸣,骤雨倾盆,哈尔滨市区汇成一片汪洋。
23、哈尔滨 江沿 外 日
汹涌的松花江水,像千万头野兽般的肆无忌惮的狂奔腾,江水已漫至堤沿。堤上垒列的草袋间的缝隙,不时地有江水渗出。
整个满槽的松花江象一锅烧得滚沸的水,随时都有可能喷溅出来。
24、哈尔滨 沿江农村 外 日
洪水以锐不可当之势,大面积的摧毁着庄稼、农田和茅舍。淹死的家禽和牲畜在随波飘荡,农民们在高处携家带口的四处奔逃。
25、哈尔滨 道外街道 外 晨
淫雨菲菲,水网相连,道路不通。
26、松花江道外江沿 外 晨
洪峰袭来,惊涛裂岸,江水飞溅……
土堤被凶猛的洪水大口地狠命地撕咬着,撕咬着,突然被咬下了一大块,上覆的草袋接连塌落下来。登时,大堤决口,“一江积潦如排山倒海而来,转瞬之间,市内街道,顿成泽国”。
27、道外 正阳街 外 日
街市已为水城,往来船只不断。街道两旁银行、商店全部停业,电话断绝。同记门前水深四、五尺,地势略高些的大罗新门前深一、二尺。
28、哈尔滨 道外水泽 外 日
一副凄惨的难民图:
数万民众在水中奔跑、挣扎,向船只扑去……也有人爬在原木上、门板上……
大批载着哭天喊地的难民的船只向南岗、马家沟、香坊等高地划去。
有钱人及某些富有商家则用专船载物,向高处行驶。
29、哈尔滨 南岗 外 日
处于哈尔滨较高地势的极乐寺、文庙、大直街、山街等地拥簇着十余万难民。他们露宿田野之间,其中竟无一席以避风雨者,不在少数。人们啼叽呼寒,其惨状目不忍睹。
30、哈尔滨 南岗商业区 外 日
人们像潮水般地涌入众家商店。
31、哈尔滨 南岗某商店 内 日
簇拥的人们在争相购买生活日用品。
民众嘈杂的声音、与卖主争辩的场面:“这么贵!”
:“怎么这么几天就涨了五、六倍!”
:“这不是发国难财吗?”
:“这也贵得离谱了,我不要了……”
卖主一边应付着顾客一边说:“这年头,你能买得到就算不错了,哼!还嫌贵!”
另一卖主:“爱买不买,就这价……”
一民众手中晃动着一条肥皂愤愤地说:“妈的!买一条肥皂就他妈要两块钱,简直让人没法活了……。
另一民众手里掐着不多的日用品,皱着眉头说:“花了十几块钱,就买他妈这么点玩艺儿……”
第三个民众:“有啥法子啊,道里、道外的商店全歇业了,就剩南岗这一个地儿了,人家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吧!”
…… ……
32、哈尔滨 道外正阳街上 外 日
武百祥、赵禅唐、徐信之、李明远四人乘着一条小舢板,由东向西而来。
武等四人注目着经水之后街市的残败景象,忧心忡忡。
几只小船在街道两旁的商店门前逡巡着,船上的民众失望的张望着门窗紧闭的诸店家。
武百祥顺着灾民的视线看去,只见一家挨一家的店铺皆半窗以下没入水中,不由得慨然长叹。
途径同记时,情景亦然。
武百祥又见十几支小船乘载灾民,在敲叩着某家店铺的门窗。铺内之人或立于桌上,或立于柜台上,向窗外摆手以拒。
灾民一:“卖给我们点东西吧……我家的被褥都被水冲跑了……”
灾民二:“求求你们了,卖给我们点儿食品吧!我们已经两三天没吃东西了……”
店铺里面的人连连摆手拒绝。
灾民三:“要他们这些商家何用?我看,不如把它们砸了……”
灾民四:“咳,算了,他们都是伙计,当不了东家的家。”
灾民五:“走吧,店家也有店家的苦哇!
灾民一:“前边水浅点,兴许有开门的店铺。”
武百祥:“咳,这场水灾,害人不浅哪!”
徐信之:“照这样下去,我们可损失惨重啊!”
武百祥:“我说的是老百姓,撤出去的无家可归;不愿走的,无衣无食,而且停水、停电。水灾之后又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大瘟疫……”
赵禅唐:“可是也有人发国难财呀……由于道里、道外多数商家停业,南岗各商店便空前繁盛,不法奸商乘机牟取暴利,卖项三、四倍于往日,牟利10倍于平昔……”
李明远:“政府咋不制裁这些不法奸商呢?”
赵禅唐:“政府?!快别提政府了!咱们这个满洲国是为老百姓办事的政府吗?——哼!纯粹是为日本人服务的奴才政府。”
武百祥点了点头:“这话一点都不假。”
小船划到了大罗新楼前,武百祥一句话也不说,抬腿跳入水中,向大罗新门口走去。
赵禅唐和徐信之、李明远三个人愣住了,随即也从船上跳了下来。
33、大罗新 内 日
大罗新楼里边的人将店门打开,放武百祥等人走入。
看门人将门刚要锁上,武一抬手,制止了他。
武百祥转过身来,向着门外的群众一招手说:“大家请进来吧,大罗新从现在开始,宣告复业……”
众条小船欢呼着向门内划去,武百祥在帮着维持门口秩序。
有些人干脆从船上跳下,趟着尺余深的积水向里走去。
武百祥向楼内店员们说:“年轻的们,大家都辛苦一点,现在是群众最需要我们的时候,我们不能再关门了。要维持好秩序,认真接待好每一位顾客,并且商品还要按发水之前的市价出售,任何商品都不准涨价一分钱……”
众灾民欢呼雀跃。
一楼在水中卖货,二楼、三楼正常……
群众争相购买所需日用品。
赵禅唐、徐信之和李明远帮着维护顾客秩序。
买完商品的顾客临离去时,纷纷向百祥招手说:“谢谢武老板!”“再见!”……
见到灾民们买到他们需要的商品欢欣的离去时,武百祥也欣慰地笑了。
武百祥走到信之跟前说:“信之啊,你安排几个人,租几条小船,再租几辆洋车,到附近街巷去转悠转悠,凡是来大罗新买货的,一律免费接送。”
徐信之迷惑而后又十分敬仰地注视着武百祥,点了点头。
一位买完货的文人模样的顾客,看到了这番情景,景仰的看着武百祥,自言自语的说:“这个武百祥,时时事事都与别的商家不一样,真是个奇人哪!”
(第二十九集完)